十八
的黎明悄然死去是有充分理由的。新三团的弟兄们都死了,他不该再苟且着活下去,他弱小而孤寂的心承受不了那活下去的沉重负荷。
况且,他不是死在退却途中,是死在自己的阵地上,没人知道他是自杀。他给段仁义一枪,再给自己一枪,阵前殉国的全部**便实现了。
想到了自己的阵地,和**的殉国,他觉着可以死得从容一些。要真正走到自己的阵地上,走到倒卧着无数弟兄尸体的战壕里去死。白小姐说他傻,可他不傻,他活要活得像个样,死也死得像个样。他是在前沿战壕里殉国的,他的死也将化作对韩培戈最后的谴责。
拖着段仁义,一点点向前沿阵地挪时,鬼子新一天的进攻又开始了,炮火又扑到山前。迸飞的焦土,弥漫的硝烟,使那个原本阴暗的黎明变得更加阴暗。
他不怕,一点也不怕。他想,只要鬼子的炮火不把他的躯体连同他的生命一起轰倒,他就要在死前和鬼子开个玩笑,把段仁义怀里那面新三团的团旗升起来,让鬼子汉奸们好好看看它,也让倒卧在这片焦土上的弟兄好好看看它。
想象中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马鞍山前飘扬着我们的战旗,
炮火硝烟弥漫了我们的阵地……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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