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军歌
糊糊搂**的时候,他弯着腰,捂着肚子,跑出了煤窝,对坐在煤楼守护洞里的孙四说,要去拉屎。
田德胜拉完最后一筐煤,把电石灯灭了,拖筐往筐帮一竖,身子一缩,双手抱膝,猴儿似的蹲到筐里去了。这是他自己发明的安全打吨法。他得趁着弟兄们用钢钎放落煤顶上一茬煤的工夫,美美眯上一会儿。眯觉之前,照例蛮横无理地摔了一句话在筐外:
“都听着噢,谁要向日本人告状,爷爷就砸断他狗日的腿!”
那口气,仿佛他不是日本人的苦力,而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英雄似的。
“哎,田老二,今个儿该你放顶!”
田德胜被俘前的排长刘子平提醒说。
刘子平是个高高瘦瘦的山东人。
田德胜压在胳膊上的冬瓜头抬了起来,两只肉龙眼一眨,不怀好意地笑了:
“哦,该我放顶?难为你刘排骨想得起!既然想起了,你狗日的就辛苦辛苦吧!”
刘子平极委屈地叫:
“凭什么?老子凭什么代你放?老子是你的排长!想当初……”
田德胜邪火上来了,“腾”地从竖着的拖筐里弹将出来,炮弹似的。
“排长!屌毛!这里还有长?呸!通通都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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