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流,免得叫日本人笑话。
他决不打第一枪。
他只准备应付任何人打出的第一枪。
胡乱想着,走到了三楼军长卧室门口,门半开着,一个着军装的背影肃然立着,他对着那肃然的背影,习惯地把靴跟响亮地一碰,笔直一个立正:“报告军长……”
话一出口,他马上觉出了自己的荒唐,军长已经死了。那个肃立者决不会是军长。
肃立者是副军长毕元奇。
毕元奇转过身子,向门口迎了两步。
“哦,云森兄,请,里面请。”
他走进房间,搭眼看到了军长的遗体,遗体安放在卧室一端的大床上,齐胸罩着白布单,头上扣着军帽,枕头上糊着一摊黑血。
他扑到床前,半跪着,俯在军长的遗体上,不知咋的,心头一阵战栗和酸楚,眼圈竟红了。
“军长,军长!”
他叫着,两行清泪落到了白布单上……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消逝了。他和倒下的这头狮王在二十几年里结下的诸多恩恩怨怨,全被狮王自己一枪了结了。他不该再恨他、怨他,而且,只要这头狮王把新22军交给他,他还应该在新22军的军旗上永远写下这头狮王的辉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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