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饮一口汨罗江
汨罗一水,迤迤逦逦,在中国的诗史中,已经流了两千多年。诗人如我辈,当它为愤世嫉俗之波的,不乏其人;取它一瓢饮者,更是大有人在。当然,饮的不是玉液琼浆,而是在漫长的春秋中浊了又清,清了又浊的苦涩。这苦涩,比秋茶更酽。
这会儿,我正在汨罗江的岸边,捧起一摊浑黄得叫人失望的江水,手持鲜花时,花香浸入衣衫中,双手舀水时,天空在水中反映出来。这一捧比虫蛀的线装书还要古老的浑黄能反映什么呢?天上艳阳正好,今天恰恰又是端午节。软白的粽子香在别人的嘴中,翠绿的艾剑戟立在苍茫的原野上。这些,都使我手中的这一捧,浑黄有加。我想,大凡成了历史的东西,肯定是再也清澈不起来了。可是,为了在端午节这一天,饮一口汨罗江的水,我可是千里奔驰特意赶来的啊!
脖子一扬,我,饮了一口汨罗。
立刻,我感觉到,就像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蹿入我的喉管,冰凉而滑溜,在我肝胆心肺间穿行,如同在烟雨迷蒙的天气里穿过三峡的蛟龙。
愤世嫉俗的味道真苦啊!
同行人大概看出我脸色难堪,埋怨说:“叫你不要喝你偏要喝,这水太脏了。”
我报以苦笑。
朋友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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