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放歌
裴红棂耳突然响起了一段歌声。
那歌声突然而至,仿佛就是响在她空落落的心底。
那歌声却又如此激越,仿佛愈铮生前那偶然兴至,慨然长吟的风范。
裴红棂面色一阵惊喜——
……愈铮,是你回来了吗?是你知道我于此夕梗梗地遥望,终于、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不辞幽冥两隔地回来了吗?
只听那歌里唱道:
独坐空堂上,谁与可欢者?
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
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
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
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裴红棂脸上若惊若喜——这是愈铮生前最喜欢的一首古诗了,是他,一定是他!
她忽一直身,只觉一股热血直从肺腑间冲起,也不顾四周阒寂,忍不住长叫了出来:“愈铮……”
——愈铮……
——愈铮!
那呼唤响于暗夜,与那歌者之声几乎同时响起。只听那歌声越来越高亢,而裴红棂的叫声也一声声越来越清亮,彼此交缠,同干云宵。她是岑寂得太久了——在这个暗压压、逼仄仄的人世里,她已纠葛沉黯得太久太久。而这夫妇同声,清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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