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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碎片》题叙

    ——我把这些意思告诉了徐甡民先生。
    徐先生说:“我觉得你的这种文化感受有多重主题,但又觉得其中有一二个主题是频繁浮动的,你能约略归纳一下吗?”
    我沉默了,回想着这些年的自己。是啊,写作每一篇文章都有各自的题材和主旨,那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结线是什么?我究竟是凭着什么样的精神标准把这么多陈旧的故事快速召来又依次推出的呢?说到底,这片土地、这个时代,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文化指令,使我坐立不安?
    此时已是下半夜,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这个宾馆不知为什么起了“好望角”这样一个让人动心的名字,我一走神就觉得自己身处非洲南端的航海要道上。风雨交加的海天间应该有一座影影绰绰的灯塔吧,射出的光亮在黑雾白浪间明灭闪烁。我回过神来对徐甡民先生说:“至少有一个最原始的主题:什么是蒙昧和野蛮,什么是它们的对手——文明?每一次搏斗,文明都未必战胜,因此我们要远远近近为它呼喊儿声。”
    徐甡民先生读过我的大多数文章,赞成我的这一表述。
    二
    蒙昧——野蛮——文明,这实在是一个老而又老的话题。人类学家常常把它们作为人类早期演进的三大阶段,那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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