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煎熬的举家断炊的老父，心里为昨晚的事不由也有些真心地懊悔起来。
    他虽一向生性油滑，脾气暴燥，在十七探马中也一向以心性不定著名。这时却眼中一热，只觉得满眼都有些烫烫的。
    只听哥舒老帅继续道：“可是，哗变的结果你们想到过没有？我知道龙城兵士肚中，早已积了几个月的饥火，只要再有一点火星点燃，就会立刻引爆。我统兵四十余年，又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也曾象你们一样的热血暴性儿，也象你们一样的年轻过。如果真的能反回京师，直接冲朝廷要粮，说起来是够痛快，你以为我不想干？”
    一丝豪勇在他脸上升起，好象他一刹那间又回到了那个横刀立马的当年。
    但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总还是我这里没做好。我在朝中为人掣肘，不能不容忍高……”
    他顿了下，平复下心境，略去了“高监军”这三个字“……吴承平这条蛀虫。这次他押粮走前，我本视察各处峰火台去了，还专门叫人传话对他说，龙城饥馑已有三月，这次的粮，哪怕不足，但质地一定要保证。剩下的跟龙城将士好好说说，我回头一定想办法补足。没想到，没想到……”
    他已走到案边，忽然猛地用力一拍大案，只听他手上的铜戒咯崩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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